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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了,不帶走一片云彩;
他走了,留下一片赤誠、無限感動。
“盧永根……”追思中,一聲輕喚,讓人淚流滾燙、心潮難平。
有一種信仰,叫赤誠報國;有一種大愛,叫“布衣院士”。
這是盧永根院士(資料照片)。
唯物主義者“最后的貢獻”
“黨培養(yǎng)了我,將個人財產(chǎn)還給國家,是作最后的貢獻。”——盧永根
2019年8月12日凌晨,89歲的盧永根院士因病辭世。按照他和家屬意見,不舉行任何遺體告別儀式;遺體無償捐獻給醫(yī)學科研和醫(yī)學教育事業(yè)。
這是他作為院士的“最后一次科普”;這是他作為唯物主義者的“最后的一次貢獻”。
盧永根去世后的第4天,他的老伴、華南農(nóng)大離休教授徐雪賓將一個信封鄭重交給華南農(nóng)大原黨委書記李大勝:“這是阿盧的特殊黨費,希望組織能夠接受。”
住院的日子,盧永根夫婦堅持著每天清晨收聽廣播、每晚看《新聞聯(lián)播》的習慣。夫人每天為盧永根讀報。
“2017年4月17日,盧永根希望學院把教育基金的管理實施辦法制定好”;
“2017年9月27日,組織支部學習黃大年的先進事跡”;
“2017年10月20日。盧永根在病房全程觀看了十九大開幕直播,他表示,總書記的報告讓他這位老黨員熱血沸騰,備受鼓舞。”
……
這是盧永根參加所在黨支部組織生活記錄。
黨的十九大召開當天,盧永根身體非常虛弱,躺在床上,插著氧氣管,仍然堅持全程聽完十九大報告,并參與隨后的學習、討論。
“盧永根詮釋了黨性的力量。”華南農(nóng)大黨委副書記鐘仰進說。
這是盧永根院士(資料照片)。
“布衣院士”的“窮”與慷慨
“多干一點,少拿一點,腰板硬一點,說話響一點。”——盧永根
2017年3月,盧永根以夫妻的名義將畢生積蓄880萬元人民幣捐贈給華南農(nóng)大,成立教育基金,用于獎勵品學兼優(yōu)的貧困學生及優(yōu)秀青年教師,資助、邀請農(nóng)業(yè)領域國內(nèi)外著名科學家來校講座。這是當時華南農(nóng)大建校以來最大的一筆個人捐款。
2014年,他還說服哥哥,將老家兩間兄弟共有的祖屋,以他們父母的名義捐給了廣州花都區(qū)羅洞村的小學。
年輕時的盧永根在試驗田里(資料照片)。
在盧永根夫婦慷慨捐贈的背后,是無法想象的節(jié)儉。
退休后,夫妻倆出行坐公交,吃飯在食堂。平日里,人們總能見到這位老校長、老院士端著一個半舊飯盒,靜靜地與學生們一起排隊打飯。
院士家中的擺設,還停留在20世紀80年代:破舊的木沙發(fā)、老式電視;鐵架子床銹跡斑斑,掛帳子用的竹竿,一頭綁著繩子,一頭用釘子固定在墻上;幾張還在使用的椅子,用鐵絲綁了又綁……
華南農(nóng)大農(nóng)學院原黨委書記張展基一直記得,一次,他打著雨傘走出校門,突然看到盧永根校長一手拎著包、一手提著皮鞋冒雨往學校里跑。后來才知道,盧永根的皮鞋是出國或特殊場合才穿的,那天他在省里開完會回校,正趕上下雨,他生怕皮鞋沾水弄壞,于是有了拎著鞋赤腳奔跑的一幕。
有一年,農(nóng)學院給參加運動會的教工發(fā)了一套運動服和運動鞋,竟然成為盧永根日常生活的“標配”。那雙運動鞋,他穿到脫膠、掉線,去修鞋攤補了幾回,繼續(xù)穿,實在不能再穿了才扔掉。他說:“沒到用光用爛還能用,物要盡其用。”
“公家的錢,能省就省。”華南農(nóng)大農(nóng)學院教授劉向東回憶,盧永根特別嚴于律己。
2003年,盧永根參加在南昌舉行的全國野生稻大會,會后繼續(xù)去沈陽出差。為了節(jié)省住宿費和時間,已是70多歲的他選擇坐夜行火車到北京,再換乘飛機到沈陽……
盧永根(中)在水稻試驗地指導博士研究生(資料照片)。
科學家的愛與奉獻
“一名真正的科學家,必須是一名忠誠的愛國主義者,要把國家和人民的需要作為自己工作的動力。”——盧永根
雙休日和假期照常工作,早已成為盧永根實驗室的不成文規(guī)矩。
盧永根表示,既然選擇了教師的職業(yè),就無怨無悔,從來沒有想過改行。
曾經(jīng)有一個時期,教師的社會地位不高,生活待遇也較低,有些教師心情浮動。
盧永根說:“不為五斗米折腰,才是真正的科學家。”
1987年,上級擬將擔任華南農(nóng)學院院長的盧永根調(diào)到北京,任中國農(nóng)業(yè)科學院院長兼黨組書記,享受副部級待遇。但盧永根懇切推辭,因為他舍不得離開水稻研究事業(yè)。
盧永根是中國著名稻作科學家丁穎院士的學生。1961年,中央決定為老專家配備科研助手,丁穎院士選擇了盧永根。直到1964年10月丁穎在北京逝世,盧永根一直在他身邊工作,跟隨老師跑遍了全國的稻區(qū)。
盧永根(后排右一)在室內(nèi)指導學生(資料照片)。
丁穎淡泊名利,勤懇敬業(yè),生活儉樸,學農(nóng)愛農(nóng)。這些優(yōu)秀的品質(zhì),深深地影響了盧永根。同時,年輕的盧永根身上共產(chǎn)黨員的可貴品格也影響著丁穎,晚年的丁穎,毅然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
盧永根一生從事稻種種質(zhì)資源收集、保護與創(chuàng)新利用以及水稻遺傳學和細胞生物學等基礎性研究工作, 取得一系列重要成果。
他曾協(xié)助中國科學院院士丁穎開展中國水稻品種的光溫生態(tài)研究,丁穎去世后,盧永根主持總結(jié)該項工作并參加撰寫《中國水稻品種的光溫生態(tài)》,獲1978年全國科學大會獎;在水稻遺傳資源、水稻半矮生性、雄性不育性、雜種不育性與親和性等方面的遺傳研究,取得了很大進展;他提出水稻“特異親和基因”的新學術觀點以及應用“特異親和基因”克服秈粳亞種間不育性的設想,被業(yè)界認為是對栽培稻雜種不育性和親和性比較完整和系統(tǒng)的新認識,在理論上有所創(chuàng)新,對水稻育種實踐具有指導意義。
盧永根還帶著學生,悉心保護著1萬多份水稻種質(zhì)資源并加以研究。如今,華南農(nóng)業(yè)大學已成為我國稻種資源的寶庫。
2001年,聽說在廣東佛岡縣的一處山頂上長有野生稻。盧永根不顧年邁,帶學生去尋找。山上沒有路,布滿荊棘。到了半山腰,盧永根已經(jīng)體力不支,但他堅持要去現(xiàn)場,學生們只好架著他爬到山頂。
直到70多歲,盧永根還帶著學生翻山越嶺,到處尋找野生稻種。
有一張當年拍的現(xiàn)場照片,盧永根一手拄拐,一手扶著樹,在野生稻旁笑得格外燦爛。
近些年,盧永根研究團隊共選育出作物新品種33個,其中水稻25個,大豆5個,甜玉米3個;培育水稻不育系3個。這些品種在華南地區(qū)累計推廣面積達1000萬畝以上,新增產(chǎn)值15億多元,創(chuàng)造了巨大的經(jīng)濟效益和社會效益。
盧永根在病房里與學校師生交流(2018年5月4日攝)。
“香港仔”的“中國心”
“日本侵華戰(zhàn)爭的現(xiàn)實教育了我,使我覺醒到當亡國奴的悲慘。我是炎黃子孫,要為自己的祖國復興效力。”——盧永根
盧永根是土生土長的“香港仔”。1930年,他出生在香港一個中產(chǎn)階級家庭,從小接受西式教育。
1941年,太平洋戰(zhàn)爭爆發(fā),日寇攻占香港。他親眼看到日本侵略者的兇殘,體味到淪為亡國奴的苦楚,民族自尊心油然而生。因香港戰(zhàn)亂,盧永根回到廣東省花縣老家避難。在家鄉(xiāng)逃難的兩年時間里,盧永根加深了對中國農(nóng)村的了解和認識。
回到香港后,盧永根轉(zhuǎn)入新開辦的香港培僑中學。這是一所愛國的進步學校,愛國和民族思想活躍。3年培僑中學的學習,成為盧永根走上革命道路的起點。
1949年8月,香港。盧永根舉起右拳,面向北方,莊嚴宣誓加入中共地下黨。
根據(jù)黨組織的安排,剛?cè)朦h的盧永根進入廣州嶺南大學讀書,領導地下學聯(lián)做好迎接廣州解放的工作。1953年,盧永根從華南農(nóng)學院農(nóng)學系畢業(yè)并留校工作,從此扎根內(nèi)地,畢其一生研究水稻。
“一名真正的科學家,必須是一名忠誠的愛國主義者。”1994年,盧永根在一封公開信中這樣說。他指出,連為養(yǎng)育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服務都不愿意,還奢談什么為全人類服務?
盧永根曾3次赴美探親訪學,美國的親人竭力說服他留下來,但被他堅決拒絕。
華南農(nóng)大紅滿堂草坪,35年前的一個夜晚,盧永根曾在這里作過“把青春獻給社會主義祖國”的主題演講,讓學生們終生難忘。
“我的發(fā)言,如果能像一束小火花一樣,點燃你們心中的愛國主義火焰,迸發(fā)出熱情,為振興中華而奮斗,正是我所熱切期待的。”盧永根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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